第 1 章(1 / 3)

五月初 宁江

火辣辣的太阳高悬在空中,灼烧着目光所及的地方。天气异常燥热,吹出来的风都闷热几分。稠乎乎的空气流动,马路上像是氤氲着一层层模糊的蒸气。

此时便利店的人流不多,时不时进来几个穿着校服的学生,看到收银台的沈思蕊时,都会在女生的脸上停留片刻。

沈思蕊长得实在过分乖巧,一双清澈如水的眼眸,温和沉默的表情是让人看不清的情绪,倒显得神秘又清冷。

“18块三,请扫一下这边”温软的声响想起,让人想到初春的朝露。

结完账后,沈思蕊习惯性地抬眼看向门外,似乎在等待着谁,熟悉的身影并未出现,她很快地收回视线。

便利店的工作本来就不忙,她觉得有些无聊,想再温习一遍今天讲的英语试卷来打发时间,刚想掏出试卷,视线一瞥,落在了堆在地上的一箱矿泉水上。

她二话不说地放下书包,走到冰箱旁,突然想到什么,惯性地探向右手,指尖落空,沈思蕊又往返拿着一支笔,随意地盘着乌黑的头发,这才把一瓶瓶水摆放在上面。

这会沈思蕊正帮许爷爷照看下便利店,许爷爷去买些晚上需要的食材,正好沈思蕊放学,也没什么紧急的状况,帮忙一下,也是举手之劳的事。

她三下两下地完成了摆水的工作,把纸箱折叠好后,轻车熟路地走向杂物室,这时门口进来一个人,起初她并不在意,樱唇翕动:“结账的请稍等一下,马上来。”她声音很小,细而软,却能让人听见。

站在门口的男生脚步一顿,他高大挺阔的身形在地上落下一层阴影,薄薄的眼皮耷拉着,视线看向声源处,而后又觉得是自己想多了,拿了一瓶冰可乐和一盒薄荷糖,懒散地等待着结账。

沈思蕊很快收拾好,她大步地走出来,目光一滞,便看到在前台等待的陈肆。

贪恋滋长,她定定地看着他,不知是多少秒,也许是一秒,也许是10秒。来不及反应,男生便转头看过来,熟悉凌厉的五官此刻清晰地映入眼帘。

视线触不及防地交汇,沈思蕊慌忙地移开,嘴唇比脑子快:“抱歉,我这就来,久等了。”女生眼神躲闪地走到收银台边,在机子上输入付款金额,细如蚊呐:“请扫这边。”整个过程她都没有再看陈肆一眼,微红的耳根子彰显了她的无措不自在。

陈肆的目光懒怠,骨节分明的手轻轻地敲击着前台缘面,凉薄地扫在身思蕊细黑柔顺的发梢上,他动作迟缓,像是漫不经心。

沈思蕊不经疑惑地抬起头,眼睛看向的却是男生的身后,耐不住他的注视,微清了一下嗓子:“是还要什么吗?”她本就不擅长应对人际这方面的事,说了一句就噤声了。

陈肆点点头,“哦,是还差个东西。”男生的嗓音有些沙哑沉涩,却不让人讨厌,反倒还夹杂着些低醇,很好听。

看着女生涨红的脸颊,眼底划过一丝不易察觉的笑,有些皱起的眉缓缓展开,想要再说些什么打破沉默的气氛,又觉得没必要

陈肆随手又拿了一盒润喉糖,撕开薄荷糖包装,丢了颗到嘴里。随着“滴”的一声,机械的扫码声响起,付款成功。

距离男生离开已经过去几分钟,沈思蕊才恍然如梦初醒,彷佛刚刚发生的一切是她的想象,她有些木讷地抚平有些褶皱的试卷,许爷爷的声音打断了她的神游:“思蕊,我回来了。”

“怎么样,辛苦了吧,今晚来爷爷家吃饭,得好好犒劳咱们思蕊。”许爷爷嘿嘿一笑,声音如洪钟般。他已年过五旬,以前是沈母的老师兼同事,退休之后便在小区附近开了一家便利店,两家一直都有往来。

“没事,爷爷,小事一桩。”接着回绝:“刚刚妈妈打电话,催我回家了,下次一定好好尝尝爷爷的手艺。”

“好好好,那快回去吧,别让妈妈着急了。”最后还不忘让沈思蕊带句问候给沈母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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眼睛似乎是习惯熟悉那人的背影,此刻回想起来,那天是她第一次正眼且近距离地看他,记忆格外深刻。

“woc,谁关的风扇啊,是想热死老子吗?”同学甲扯开嗓子大喊,听着这声音已经感受到说话者的不耐烦。

同学的叫骂声打断了沈思蕊的回忆,距离上次的相遇已经过去一个星期,除此之外,俩人再无交集。

“有人感冒了,你就担待点呗。”女生乙回应道。她边说着边往甲同学的方向看,做着”嘘“的动作,示意他别再说了。

甲脸色非常阴戾不满,他直接起身大步走到走廊,在途中撞歪沈思蕊的书桌也没说声对不起。一副我很不爽谁也别招惹我的模样。

“不好意思...”沈思蕊习惯性地低声说。

沈思蕊把歪斜的书桌调整好之后,继续埋头专心地写数学卷子。

这会正是宁江一中的晚自习时间,李老师有事不能来坐镇辅导,所以大家都比较松懈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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