日里在看些什么，说来下个月，就是到乡试的日子了。 穆府比徐氏想象的还大一些，何况顾飞鸢住的院子在东北角，和正南方的大门还有些距离，几乎要穿过大半个园子，过一段九曲长廊，再经过一个垂花门，才走到目的地。 紫娟将徐氏等人引进门，里头的顾飞鸢听到动静走出来，母女俩一见面，欢喜不已。 “飞鸢。” “母亲。” 两人随即一阵嘘寒问暖，将一旁的顾青梧和顾玉嫣都抛之脑后，半晌，才想起两人来，顾飞鸢笑道：“看我，都高兴糊涂了，四妹和五妹也来了，都里面坐吧，也别在外面站着了。” 说罢挽着徐氏的胳膊，将几人往屋子带，一进屋落座，外头紫娟和一个脸生的丫鬟进来，奉了茶水，后者也不出去，就站在靠门的位置那儿候着。 徐氏看了那丫鬟一眼，扭头跟顾飞鸢道：“你这是第一次在外面住，我原还担心你不习惯的，总得来看一眼才放心，如今见你住的合意，就再好不过了。” “母亲这是说的哪里话，穆夫人对我极好，虽然想家，不过在穆府住这些日子，女儿也受益良多。”顾飞鸢笑了笑，又吩咐紫娟将前两日新得的锦缎拿两匹出来，说是给两位妹妹的见面礼。 这话倒是让顾青梧有些刮目相看，一旁的顾玉嫣更是诧异。 早上临行前，姨娘还千叮咛万嘱咐，让自己今儿一定不能在嫡母或嫡姐面前像之前那样闹脾气，不管怎么为难也好，万事都要以“忍”字为先。 她为此忐忑了一路，不曾想这会儿到了顾飞鸢的地盘，这人却转性了。 顾飞鸢喝着茶，仍注意到了顾玉嫣的脸色，不由得勾唇一笑。 其实下马威什么的，她不是不想那么做，可那天回来之后，穆夫人找自己说了一些贴心话，让她改了主意。 是呀，逞一时的威风有什么用，她一个嫡出的小姐，将来可是要随世子爷进京的，没道理纡尊降贵地收拾庶妹一场，让外人看了笑话。 再者，有些实话哪怕自己不挂在嘴边，明眼人也都会知道，何必在意！ “这是如意楼新送来的织缎，穆夫人让我挑些来做衣裳，我看这颜色，倒适合你俩，就多挑了两匹，正想着哪日送回府上去，可巧，今儿你们俩都来了，等会儿就一并带过去吧。”顾飞鸢一本正经地体贴道。 徐氏却有些迟疑，“这么好的东西，你留着不好？给她们倒可惜了。” “不可惜，姐妹之间，哪能这么见外！” 这一唱一和的，顾青梧有些没眼看。 不过她倒是没想到，几天不见，顾飞鸢好像看开了，和之前气势汹汹回来逞威风的样子判若两人，又变回原来那个骄傲的顾三小姐了。 这穆家… 此时，穆府园子水榭处，临时搭了个台子，供外头请来的戏班登台唱戏，隔着一条水带，对岸坐着的众人交头接耳，言语谈趣之间，笑得十分高兴。 其间众星拱月的自然是今日寿宴的主角，穆家老夫人荀氏，年过六十，鬓发如霜，不过看起来精神尚可，红光满面的，这会儿身边围了一圈的小辈，几房的孙子孙女都凑过来，堵了个水泄不通。 穆夫人自诩身份，不愿跟几个妯娌小辈挤地方，再说她也忙，这寿宴上上下下都是她一手操办的，自然得多看顾着。 正与旁人说着闲话，身边的林嬷嬷过来，附耳低声道：“夫人，顾家人来了。” “哪儿呢？” “在鸢小姐院子里，顾夫人一来，就被丫鬟请过去了，不过寒暄两句，送了些东西，也没说什么。”林嬷嬷知道自家夫人想听什么，简单提了两句。 穆夫人这才放心，又吩咐让丫鬟盯紧些，有什么情况及时来报。 “奴婢明白。”林嬷嬷应声道。 穆夫人紧接着问起孟世子。 林嬷嬷摇了摇头，回道：“世子爷还没来，奴婢觉得许是不来了吧，之前鸢小姐去送帖子，回来也没个准信。” “那是她无用。”穆夫人忍不住埋怨了一句。 当初她瞧着顾飞鸢容貌出色，那孟世子又肯下水相救，料想是有几分心思，才接了人来教养着，可若连个人都请不来，那还能指望有什么更大的用处？ 如今一想到这些，她便觉得头疼。